一看,却是营中的司库。
此人姓周,掌管营中公库,为人颇为贪婪,仆兵的谷子从其手中经过,总会以各种理由克扣一些,可谓雁过拔毛,加上其脸上有个黑痣,上面长了一撮毛,所以得了个周一毛的浑号。
“可以啊,手里钱不少嘛,连鸡都买的起了。”周一毛皮笑肉不笑,捻着脸上的黑毛。
吴亘赶紧起身,此人虽然官职不高,却是个中人。
按照赵国律法,庶人见到中人,须得恭敬侍立,若不然轻则一顿打,重则扭送官府,治个不敬之罪。而且贵人、中人等打死庶人,可以财物抵罪。而庶人要是伤了贵人,轻则抵命,重则灭杀三族。
“周司库,您请用。”吴亘把手上的油在衣服上蹭蹭,狗腿的将只剩下脑袋的鸡递了过去。
啪,周一毛伸手打掉了吴亘手中的鸡,“你一个小小仆兵,何来余钱买鸡,是不是偷的。”
吴亘愁眉苦脸看了一眼地上的鸡,“周司库,您这就冤枉我了,真是与伙房买的。”
“屁,这鸡连我都平日里都不舍得吃,你哪来的钱财,走,到你营账中点验一番,怪不得这两天库中少了不少银钱。”说着,不由分说拖着吴亘来到帐篷之中。
到了帐中,将同帐之人赶出去后,周一毛在吴亘的床铺上翻找起来。
吴亘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中懊悔,早知道不把钱藏在帐中了。
找了半天,周一毛也没发现有值钱的东西,狐疑间,把被子往地上一丢,传来几声清脆的撞击声。
“嗯?”周一毛将被子捡起来,用力撕开,芦花四处飞舞,从被子里掉出了二十几个铜钱。
吴亘赶紧开口,“周司库,公库中俱是银两,这真是我攒的铜钱。”
周一毛眉头一皱,大声喝道,“大胆,你一个仆兵没有饷银,竟然有钱财私藏,肯定来路不正,没收。”不由分说,将铜钱塞入自己袖中。
吴亘还想争辩,周一毛眼睛一瞪,“再啰嗦,军法伺候。”说完便扬长而去。
哭丧着脸看着满地狼藉,吴亘欲哭无泪,自己辛苦从死人身上搜刮来的钱,就这样白白送给了周一毛。
无精打采的走出营帐,吴亘跑到马圈躺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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