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颠簸，凌晨四点，水鹃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漫无目的挤进郑州车站的大厅里，她第一次出远门，心里的矛盾和恐惧让她格外小心谨慎。清晨下起小雨，她冻得瑟瑟发抖，叹息真是一场秋雨一场寒，晚秋的凉意丝毫没有湮灭一个少女痴狂的爱，她竟铤而走险冒冒失失地偷偷独自远行，寻找她所谓的爱。

    几经周折，她一天里坐了十九年都没坐过的车辆：火车——汽车——四轮车——人力三轮车，甚至老农拉的牛车她也乘了，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在傍晚的时候终于找到信封上的最后一站，一颗悬着的心才放松下来，她长吁一口气自嘲：“撵黑进城，不落笨熊。”这句陕西方言的意思就是：赶黑进村不是笨蛋。

    敲开门，一个青年女子打量半天问：“你找谁？”

    “我找山河，你知道他吗？”

    “呃，你是——”

    “我是陕西的，是他……”水鹃本想说是小姨子，觉得不妥，就支支吾吾地看着对方，等待回答。

    对方恍然大悟，喜出望外明白似的忙让进屋，介绍自己就是山河的妹妹，一句一个“嫂子”叫得水鹃脸火辣辣的，她却替哥哥高兴找了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媳妇。忙要做饭招呼客人，却被焦急的水鹃拒绝，阻止，她只好和丈夫一人骑一辆自行车轮着换载水鹃去找山河。

    水鹃的一颗心激动得快跳出来，想象着山河吃惊、欢喜的样子，一扫一路上的疲惫和抱怨，她偷偷地笑了。

    山河妹妹拉住水鹃的手亲热地说：“给哥和妈一个惊喜，走！快点。”

    水鹃轻轻推开山河妹的手，有点羞涩难为情地恳求：“叫你哥先出来，我有话要说。”

    妹妹很善解人意，会心一笑就进了屋。

    山河妈一听是儿媳来了，急忙下床被山河拦住说：“别着急，我看看去！”

    山河妈笑着责备：“你这孩儿，媳妇还有冒充的？”

    “妈，你先让哥看看嘛，人家好久没见面了，应该先让人家见，咱当个电灯泡多不好意思影响人家的……”大弟嘻嘻哈哈地扮着鬼脸拽住妈妈。

    山河以为是金鹃，忙出来想交代一下这里的习俗和家里的情况，以免说错话触动妈的心病。出门一看是水鹃吃了一惊：“小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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