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十点了,老太太才余兴未尽催山河打热水给“媳妇”洗脚,识趣地让人家小两口早点歇息。山河面露难色要继续陪妈睡,大弟做着鬼脸说:“得了吧,别装了,脸上一本正经,心里早就揣了兔子,怦怦地跳吧?今晚轮我陪妈,你赶快洞房花烛吧!”
“去!贫嘴,没大没小,说啥呢?”大弟挤眉弄眼让山河更不自然,端了水盆给妈说声:“我去了,你歇吧!”就朝侧房走去。
河南的房子不相连,小屋一间一盖。这所房子离县城很远,从老宅子的样子看,和北京的四合院相似。院子很大,显示出房子主人的身份,水鹃猜:曾经的主人不是商人就是地主,很有钱。她哪知道因为这座房子给山河一家带来的灾难。
山河父亲被扣上叛徒、特务、反革命的一串帽子,就是因这间房子引起的。山河爸爸的舅舅,也就是这所房子的主人,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和老蒋跑到台湾去了,让外甥受了牵连,丢了性命。妹妹高中毕业,大弟初中毕业就下乡当了知青。妹妹两年前才返城,找个对象结婚才算有了家,大弟还没有安排工作,妈从舅舅家也是刚搬来不久。母子为了安全慎重起见,所有信件都是由妹妹转交。所以,水鹃走了很多弯路,是因为没看到信的内容。山河明白金鹃不让妹妹看的原因,是那封信里对水鹃只字未提,金鹃怕水鹃看了生气骂山河,她不爱听。山河从心里还是有些忌讳水鹃的。
水鹃向老太太道了晚安,跟着山河的屁股后边,蹦跳着打量院里的结构,嘴里边问着山河这样那样的问题。一进屋,水鹃就背靠门双手一边一扇合上猛扑过去,让弯腰放盆的山河没防备手扶在地上,双膝跪地,山河调整姿势站起来,转身把水鹃双肩按住,刮了一下鼻子,命令式的责备:“姑奶奶,别闹了,快洗脚睡觉!你真是个活宝!”
山河仍像个老大哥一样疼爱这个从小失去父爱的小妹,把鞋和袜子脱了,看到水鹃的脚湿漉漉被泡得发白。心里挺不是滋味,就轻轻地把脚按在水盆里浸泡,仰脸带着无奈和嗔怒的神情责怪:“你怎么就永远长不大呢?光长个子不长心?你这一来,看你怎么收场?”
“既来之则安之,有什么不能收场的?谁知道我来了?胆小鬼!”
“你傻呀——,简直胡闹,我是谁?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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