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毕生家回来,夜已深了,俩女同学睡在水鹃的床上。水鹃自己像个小鸡一样钻进妈的被窝,依偎在妈的怀里,把熟睡的姚娘打搅醒来。
想起那天晚上,水鹃被山河抱回来。妈碰到水鹃冰凉的身子,本来就不舒服的妈吓得一骨碌爬起来,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拉过两床被子捂住她,吩咐山河倒碗水放些生姜片,一边用勺子喂一边拉着呼唤的腔调小声叫:“乖乖——回来了,小鹃——不怕,回来了——山河,去端碗清水,拿三根红筷子来!”
喂完水,放下水鹃掖好被子。从山河手里接过碗,在水鹃身上头上晃动几下,放在炕边,把三根筷子大头朝下,小头朝上插在碗里,一手扶筷子一手撩水,嘴里还念叨:“是鹃她爹吗?”筷子一松手就倒下,又问是焉三娘?还有几个亲近知己的已故人名,筷子总是倒下。过了好大一会儿,问到一个叫梨花婶子时,筷子端端地立住了,姚娘用责怪的口吻说道:“你呀——走这么多年了,老问人干啥?咱不是一路人了,不能答言,女孩家气量轻,哪受得了你问?你孙子快办喜事了,回你家去吧!死人和活人一样,都离自各心近,走吧!让孩子轻松吧!”
筷子好像故意赖着不走,仍直直地立着,姚娘生气地责怪:“你还不走!要人赶呀?!再不走,我就拿火烧了?”
筷子还是立着。气得姚娘用手猛一碰,筷子才应声倒地。山河遵照姚娘的吩咐端起水碗和筷子一块扔到院子里,回到炕边紧张地看着水鹃。被暖热的水鹃停止了发抖,埋怨妈说:“我是冻僵硬的,你又迷信?那筷子在水里一泡,三根在一起就有了凝聚力,我不是说过吗!”
姚娘拿眼瞪了女儿:“还说呢,没把人吓死!”
直到金鹃回来,山河没说话也没离开过。听到关门声,姚娘就催山河去休息,叮咛别给她大姐说了,免得她也担心。
想起那一幕,心里好温暖,她仰着头撒起娇:“妈——我知道你是疼我的,我也不想气您,你那天晚上可把我吓坏了。二姐一家来就像看杀人犯一样的眼神看着我,听大姐说鼠目寸光我以为是说我,我好难过。毕生他爹那臭嘴说的话扎得我心痛。我那晚真的想死,坐到石头上走了神以为能冻死,没想到冻得腿酸痛,麻木地站不起来,想喊,嘴巴就好像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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