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夜晚的春风夹着寒气仍很刺骨。山河和金鹃走在弯曲的小道上,相互无语。他俩的离婚手续第一关没过,原因是大队干部调解劝他们再考虑考虑,他们知道离婚很麻烦的,要跑几趟。干部都是抱着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的心态要了解,调解,认为离婚是件不光彩的事。尽量劝和。比结婚麻烦多了。
“金鹃,实不相瞒,水鹃有了身子。你就另找一个吧。”山河终于打破僵局,诚恳地说了几句真心话。
“别以为我是只癞蛤蟆,赖上你!离了你我就活不成。你勾搭谁不行,非得缠住我家小妹?你让我怎么有脸待在村里?她小不懂事,她任性胡闹,你……”
“事已至此,我说啥也不管用,你也不会相信,你想咋都行,打我吧,我混账。金鹃,说实话,我也把水鹃当孩子看,没想到她长大了,胆子也大!她去年冬天就去河南了,是拿着我给你的信去的,我为啥信中没提她半个字,就是怕她看到地址。如果那次去的是你就好了。”
“这么说,我们家的女人真犯贱!送货上门?你倒好,来者不拒,送上门的肥肉,哪有不粘腥的猫?我早知如此,真该生下那孩子,管他是谁的,起码我姚家有后,我有指望。现在说那些有屁用,我认了命。高山河,真没看出你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金鹃,妈的病你费心了。我爸的事还没正式落实,不过给了我妈一些补偿。我妈给了我一千块钱,她本来打算水鹃坐月子用。看了你的信,她把我骂了一顿。虽说我是上门的,可咱妈一直把我当亲儿子看,你就拿着钱给她老人家看病吧!我已不配做她的儿子,就让这钱替我尽心吧。要不,我帮你介绍一个上门女婿?”
“算了,别说废话了,实话对你说吧,我妈得的是癌症晚期,救不了的,也是熬天天。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离了婚,我们是路人。姚家的事用不着你操心,离了你,地球照样转。我以后也不会待在这里!”
“怎么,你不教书了?你不教书能干啥?”
“大队学校压根就没我的位子,哪里黄土不埋人?把新房给银鹃,你不会和水鹃以后回来争吧?”
“那会?只要你觉得行,我无权干涉,我绝对不会争的。焉三要盖房的确够呛。也好,你就更应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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