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宴请贡士就是个寻常的惯例,李至刚觉得让侍郎赵羾到位就很不错了,可皇上偏 偏让他主持,心里就有了老大的不愿意,可圣命难违。所以,放榜的第二天正午,在礼部 宽敞的大院里,由光禄寺、尚膳监等派来的大厨们,忙活了一个晚上加一个上午,终于, 让欣喜若狂的进士们品到了皇上有滋有味的隆恩。
香气扑鼻的美味佳肴,绵远醇香的宫中御酒,恍恍惚惚中就有了余音袅袅、绕梁三日 的惬意,叫每一个早晨就清空了肠肚的士子垂涎欲滴,飘飘欲仙。金榜题名的喜悦弥漫于 礼部,弥漫于京师,弥漫在每个人的心头上,粗茶淡饭都能吃出玉盘珍馐的味道来,何况 是皇上的赐宴呢!
但礼部尚书,他们眼中无比崇敬的大宗伯李至刚可没有这个心思。从头到尾,这位春 官大人一直沉着脸,除了几句皇上嘱咐的开场白,再不说话了,气囊囊坐在那儿,也不动 筷,空气紧张、凝重,这哪是酒宴啊?分明,一列列摆在进士们面前的不是食案,倒像是 考案了,只是不用交卷罢了,谁还有心思用膳?
也就一个时辰,例宴匆匆收场了,李至刚才不管那些垂头丧气、乘兴而来的进士呢, 连值房都没去,径直回到家中。他受托的会试时关照一个华亭的老乡,结果,四百多人的 榜都榜上无名。皇上再试一次的恩典,若还圈不进来,更是他解矮子成心找茬了。
多日来,他的火就没消,他恨透了那个自以为是的解矮子,看他的人别扭,听他的每 一句话更别扭,碍于皇上的宠幸,他又无奈。然而,一波未平却一波又起,老泰山又犯事 了,仗着他的高位,岳父与旁人因争个小妾,底气足而下手狠,一怒之下竟把对方打死了。
“都察院黄大人又差人来了,”已哭成泪人的夫人抽噎道,“说这杀人的案子断没 有法外开恩的道理,若不能承皇上恩准,秋决时,家父大人就要……烦劳老爷无论如何想 想法子,哪怕判个流刑,总能保住一条命啊!”
已在家里住了一日的二个妻弟也是哀哀戚戚,没什么主意。 “行了,”家事一件接着一件,他很不耐烦,用过晚膳,几个人一起又随着进了书房,“我都知道了。刑部、都察院的堂官都什么货色你不清楚?色厉内荏,油盐不进,旁人说话管事吗?就得让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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