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绝收已成定局,全省约有半数以上府县遭灾。”
“怎么治的?”夏原吉问。他过去经历过蝗灾,不用王文政唠叨,也知道蝗虫的厉害。 “这——”王文政犹豫了一下,“各县都动了起来,有的是趁清晨,蝗虫满身露水笨拙时, 令百姓捕蝗的;有的是在地头挖沟蓄水,众人一字排开,手拿树枝扑打,将其打死或溺死;有的找来渔网,用细网捕捉,再挖坑深埋;也有用火烧荒的,办法很多,还是见效的。” 各自为战,难免以邻为壑,杀灭不绝,来年或可更厉害了。原吉望着远方,深为为官 一方、却不能造福一方的封疆大吏的慢作为而气恼,但骂也骂了,恨也恨了,他却不愿把他们十年寒窗读来的饭碗砸了,这就是他的为人。 也只能驱使他们尽力为朝廷、为百姓多做一些善事。待王文政说完,夏原吉沉吟了好一阵道:“各县的法子或可济一时却不能济来年,埋入土中的虫卵明年或可再生,照样为 害。按我说的法子,马上落实。”
夏原吉提高声调,“挖沟和用火相辅而治。迅速在蝗虫未到之处挖沟,沟沟相连,要 宽要深,足以使蝗虫飞不出去,沟底布上干柴。白天组织百姓在田里呼喊扑打,将蝗虫赶 进沟里,晚间点火,烧死蝗虫;田里一些漏网蝗虫还会追光而来,自然难免一死。此法由 布政司组织,府州县一并行动,面越宽奏效越快。”
“谢钦差大人指点,在下这就安排。”饱读诗书的王文政,在布政使的任上已经三年 了,他不是不想做事,确确实实是不知道怎么做事。古人讲,半部《论语》治天下,他把 那本不厚的《论语》都快翻烂了,想找出一些利民的办法,根本找不到,更不用说治蝗的 法子了。他就不明白,为什么夏原吉有那么多点子,太湖治水,享誉海内,刚到河南,就有了捕治蝗虫的办法。
“还有,”原吉又道,“死蝗及蝗便是更大的隐忧。传令受灾州县发动百姓将大面积 的死蝗及蝗虫粪便堆积,待天晴气爽时用大火焚烧,散落各处不便堆积的,最好用烧荒之 法,卵虫死掉了,才能彻底根除,不致危害来年。”
王文政用羡慕的眼光看着夏原吉,竟有些失神,直到夏原吉注意到他时,才缓过神来, 指令下属按钦差的要求速去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