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地凝视着这位生理学上的父亲。
他是我见过最矛盾的人。
十七年前是他亲手将我才天堂拉入地狱,十七年后他又不舍得我离开。
在我漫长又煎熬的痛苦人生里,他会为了江明珠漠视我的所有求饶和祈祷,却又会在我被罚不准吃饭时,偷偷吩咐人给我送饭。
我闭了闭眼,凉薄地扯出一个笑:“江先生说笑了,从始至终您都只有江明珠一个宝贝女儿,不是吗?”
我算个什么东西,值得您如此关心?”
说出这些话时,我拿着协议的手在微微颤抖,暴露了内心的极度愤懑。
一只大手覆盖在我手上,在无人发现的角落,蒋野用手指甲轻轻挠了挠我的掌心,以示安抚。
他接过我手里的协议,直直地塞进江父的手上,语气满是不容置喙:“想要救你女儿,就签字!别他妈的墨迹!”
直截了当,一如既往。
爸爸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又转向虎视眈眈的许家庞大的律师团队,最终还是哭丧着脸签好了协议。
许父动作很快,当场找人给我盖了证明章,协议即刻生效。
只不过因为我还未满18周岁,所以江家依旧有抚养的义务,我只觉得从未像今天一样渴望过长大到18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