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种近乎绝望的沉默。
她低头在纸上按下手印,极低极低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转身离去,像风中摇摇欲坠的一片落叶。
渐渐地,人群动了。
仿佛一道看不见的闸门被打开,那些疲惫的身影从四面八方涌向桌案,像河流终于找到了出口,默默地汇集成一股潮。没有欢呼,也没有期待,只有沉默中擦肩的衣角,和无声中的隐忍喘息。
他们的脚步迟缓而沉重,拖着一副无法负荷的身体,却依然竭力向前。
他们只是低着头,一点点挤到到桌前,有人笨拙地握笔,有人用手指沾满墨汁按下模糊的印记。
那些写不全的字,歪歪扭扭地贴满纸页,就像他们的命运——破碎而卑微,却在此刻展现出一种微弱的决绝。
像是一场祭礼。
他们再也给不出什么了。除了这具残破的身体,微薄的劳力,以及几乎干涸的信任。
这是他们所能交出的全部。
张延礼看着那一张张粗糙的手印,在墨香中沉默着,像一尊石雕。
他的眼睛微微泛红,却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桌案前的影子越来越多,纸堆越来越厚,那些印记重叠在一起,像是无数交缠的命运,失去了分明的界限。
他们的眼中仍有警惕,仍有恐惧。那些空洞的眼睛凝视着纸页,却仿佛看到了某种模糊的未来。
……如果,他们真的还有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