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天道因缘,命中有无的事情,她并不强求。唯一的一丝贪念,也只是想留在他的身边,陪他一世离聚喜怒。
老妪一边摇头,一边从木箱里慢吞吞地往外面拿东西。
粗糙的老手展开了纸包,将墨绿色的粉末倒入破瓷碗中,又向苍德赋身边的人讨了热水。
水一冲,绿色的粉末化出了一股药味。
她端着破瓷碗送到小乞丐的唇边,“喝下去,喝下去就不会痛了,也不会悔了。”
下定决心的事,她就不会再多想,从老妪的手中接过瓷碗后,小乞丐仰头喝了干净。
老妪将瓷碗放回了桌子,就拿来了刀。
锋利的刀尖凝着灯影,暗黄的色泽仿佛是没有洗净的血迹。
便是这把刀割下了不知几凡女子的面皮,从此更改了她们的命运。
刀尖落在她的额间,锋利的刀刃划过,嫣红的血珠颗颗滚出,似是上等的丹砂朱墨,她却感觉不到痛。
“你知道我缘何叫做百手?”老妪有心与她说话,生怕她因见了血而害怕。只要稍稍一动,这张上好的美人皮就算是毁了。
小乞丐咬紧了牙关不答,任由鲜红的血珠子聚了一地。
“我这双手胜过寻常人手百倍灵巧,一双手便能抵上百双手,故有了这样的诨号。”刀锋半隐在肌肤之中,如同作画般,细细描摹分割。
鲜血顺着刀锋滴落,便似那瓷胚上的丹砂花案。
“我这双手也有做不来的事情,”老妪指尖稍顿,拿过一只银镊子捏住割开的皮肉,缓缓道:“便是那千孔的玲珑珠,这双手也能在一炷香内穿过。临摹古迹字画更不在话下,却独独描摹不出男人的心。”“小姑娘你初涉红尘不知,男人的心是世间最善变的东西不过。”老妪絮絮叨叨又道,浑浊深陷的眸中满是幽恨。
这一回,小乞丐深深地盯她看了一眼,心中有些怜悯。这么大年纪还放不下爱恨纠缠,定然是在年轻的时候受过极重的情伤,以致到现在还对男人怨恨在心。
老妪对上她怜悯的目光,不屑又淡漠地轻笑出声,“你不用可怜我,天下的女人都是可怜的,你也不例外。不管是得到,还是得不到,穷尽一生都在追逐虚无缥缈的情爱,依附于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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