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他该是睡不着了。
……
床榻上的帘子不再晃动,宋远翻身而下,满足地睡去。
身边的人睁着空荡荡的眼望着床顶,剔透的光芒散去,只余下一片墨色的暗淡。
赤红的眼珠动了动,她看着旁边桌上的发簪。
轻微的鼾声响起,她穿上绣鞋,一圈圈解了手指间的布带。深红色的肉间蒙上了一层半透的皮,过不了多久就能完全长好。她与正常人,还是不一样……
发簪握在湿漉漉的手心里,这个男人强占了她的身子,她却还是下不了手要他的命。
站在榻边许久,她闭了眼,俯身,对着榻上男人的咽喉刺了下去。
剧痛之下,宋远睁了睁眼,没能出声,就断了气。
她将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那根簪子,得手后,颓然倒在宋远尚是温热的身子上,久久都不能爬起身。
春娘说,一旦杀了人就没有回头的路,时间一久,就再不会感到害怕与难受。
人与刀,刀与人,实则并无区别。
她算不上是个人,只是他手中的一柄刀罢了。
床上男人的身子下面压着几朵落红,像极了池塘边开败的桃花。景礼俯下身子,流连地摸了摸干涸的血斑,很快又厌恶地抽回了手指。
脏了的东西,爷都不会再用,更何况是女人。耳边又响起起清芜嘲弄的话语。滚烫的泪就一串串地从她面颊上划过,打湿了身上薄薄的衣衫。
她失去了自己,也失去了浅溪。
迎着月光,她茫然地望着这双手,这双手上有那男人的汗,有他的血,还有自己的血,真是肮脏至极。
忍着欲呕的冲动,她从红楼厢房中跳下,跌跌撞撞走了一路。
回去?回哪?
回千年前的河塘,还是回不归楼?
瘦弱的身影在一处无人的巷子中停下,一只手扶了墙,费力地干呕起来。
呕了半天,却吐出任何东西,她才恍惚记起除了那一杯酒,就不曾吃过任何东西。
铜铃在响,黑夜之中有坡脚瞎眼的道士禹禹而来。
手中擒着一支竹竿,上面挂着一面四方白布,写了四个字,“算尽乾坤”,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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