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凭心情。
而就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刹那,翻涌滚烫的血气都聚向了她的头顶,耳边一片轰鸣。
命真的就是如此轻贱……
尚且不如春光下的桃花,想落在哪里,就能落在哪里。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故而一次次地来挑战我的容忍?”苍德赋拔出了墙上的寒锐宝剑。
这把剑由先帝御赐,寒光四溢,锋利无比。
而此刻,这把剑就横在景礼的脖子上,锋芒贴着咽喉,只需一划,就能要了她的命。
剑锋划过肌肤,景礼感觉到脖间一痛,却未低头,目光平静地望着苍德赋的眼睛。她此次前来,就做了最坏的准备。
“我知道你敢。”
因为他不再是千年前的浅溪,不会再用江南春雨般的目光望着她,一遍遍画出她的模样。剑锋划过,他收敛了力道,就算是这样,脖子也划开了一道不浅的血痕,嫣红的血成片溢出,染湿了她的衣襟。
“跪出去!”他垂手握着剑柄,转过了身子。
“是!”景礼再次重重磕头后才起了身子,绷紧的身子后一片粘腻,不知是冷汗还是伤口裂开的血。
她不想去顾及,伤痕累累的身子再添点痛楚也是一样。
最起码疼痛能让她清醒,不会再把他当成浅溪,不会再奢望春娘没死。
起身之后一个踉跄,几日昏睡,她除了喝药,都不曾吃过一点东西。
再次失血后,哪怕是妖身,也亏空过甚,挨受不住了。
眼前一黑,她重重摔在地上。身后的男人听见声响没有转身,更没有扶她的意思。
主子不动,阿六就更不敢动。
喘息了好一会,景礼才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揉了揉磕破的额角,一言不发地出了书房,在尖锐不平的石道上跪下。
“没我命令,谁都不许给她送水和食物,更不许她起身。”苍德赋丢下这句话,就让阿六关上了书房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