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诡、人心复杂的宫里,他早已练就一身波澜不惊的定力,寻常琐事哪能轻易牵动他的情绪,这次自然也不会为伊拉里氏的求情而动怒。
不过,云儿这份细腻的关心,仿若春日里的一缕暖风,悄然拂过心田,让他心中一暖,受用极了。
乾隆神色未变,并未再多瞧伊拉里氏一眼,仿若她根本不存在一般,他径直牵着云儿柔若无骨的手,稳步踏上那尊贵无比的龙辇。
小太监们训练有素,立刻稳稳抬起龙辇,碎步疾行,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迤逦而去。
伊拉里氏缓缓站起身来,裙摆上沾染的尘土簌簌而落,她目光复杂地望着渐行渐远的龙辇,尤其是盯着龙辇之上萧云与乾隆亲昵相处的模样,心中仿若明镜一般。
她暗自呢喃:永璜这次被罚,除了对福家那二位公子下手惹人非议,更要害之处,想必是他存了对萧云不利的心吧?
方才自己也算聪慧,咬死牙关并未提及萧云半字,否则,这会儿恐怕真要收拾行囊,去宗人府跟夫君做伴了。
毕竟,皇阿玛胳膊上那尚未痊愈的伤,便是永璜胆大妄为的最好证明。
想到这儿,伊拉里氏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嫉恨,她忍不住腹诽:同坐龙辇,这般殊荣,哪怕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都未曾有过,萧云她究竟,凭什么?
今日这一遭,她总算彻底理解夫君为何总是对萧云横竖看不惯了,这般独占圣宠,实在是太招人讨厌了!
伊拉里氏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在原地站了许久,才满心不甘地转身,拖着沉重的步子回了自己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