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黎王苏怀岷望向书画的眼神一滞,不自觉抬手拧了一把眉心,剑眉微蹙,他觉得有些棘手:他救了她,暗中筹谋为其解困,自以为瞒天过海,却不想给她留下了“心机深沉,绝非池中物”的印象。
曲倪裳此时向曲蕤飏抖露了他的心机与城府,绝非黎王殿下所乐见。
因此,未免曲小姐抖露得更多,黎王合上书册,快步往外走。
论起来,黎王听曲小姐语出惊人并非头一次了,八岁的曲倪裳稚气未脱的那句“我嫁给你,可好?”再一次回响在黎王的耳畔。
彼时元妃失势不久,京中谣言四起,街头巷尾盛传了元妃与人苟合的绯闻,有甚者甚至当众质疑过黎王殿下的出身。昔日的门客与属臣纷纷避散,同泽与同道纷纷断义,人人自保以避时害,少年黎王本以为他已经习惯了背弃与孤寂,他可以一颗无比坚硬的心肠对抗世道的艰辛,直到小女孩稚气未脱的扶持有如一道冲破连夜雨的阳光照进他心底的枯井。
那时候苏怀岷才知道,纵使世事艰难,苛责深重,他内心仍然向往阳光,向往正道。
“王妃的胆量,自然是本王给的。”
窗棂外传来疏朗的男声,烟罗纱投影着黎王殿下挺拔俊朗的身影,寒梅枝头一对鹂鸟欢快地啼叫,似在欢贺:与父辈的谨小慎微不同,黎王殿下为他未过门的王妃撑腰,全然不讲礼法与道义。
满室寂静,只有曲蕤飏忙不迭地迎出,参跪黎王殿下。
“黎王他怎么到了内院?”方才豪言论家国的曲大小姐一时竟连舌头也捋不直了,结结巴巴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就像被人揪住了小辫子或是说小话被人抓了现行一样,变扭极了。
内院之人,概不知晓黎王的到来,人人自顾于方才的言语,是否太过吹捧东宫而有失于黎王,其实昨日里曲家内眷已经言语无状将黎王殿下得罪过一回了了,也被颁旨公公以“抗旨”的罪名深深恐吓过了。
回想昨日,还是黎王替满室无状的曲府内眷求的情,大理寺卿口口声称严加管教、下不为例,并以重礼相酬、脸面相偿这才封堵了宫人的口舌。
这会言犹在耳,人人自省。
“姐,那个,今日黎王下聘”竟是连平素大大咧咧的曲萝衣
本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