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
“哪有人下聘送这个的?”
“白首与共,执手一生,是婚约最基本的承诺。哪有婚仪没办,就给休书的。黎王太欺负人了!”
“是说,前头婢子还说过他许多好话呢,如今看来全都做不得数。我们小姐受大委屈了。”纸鸢急得直跺脚,委屈得眼泪珠子都已然在眼眶里打转了。
曲倪裳环抱那封休书,却在满室戚戚中笑出了声。
诚然,以世俗之见,对于一个女子最大的羞辱,便是男子的一封休书。
无论曾经如何甜蜜,付出如何艰辛,一封休书轻易地便能抹去所有,被休的女子至此背负可能是莫须有的罪名苟活于人世,凄凄惨惨戚戚。
但是,这些女子,都不是曲小姐。
以曲大小姐的品貌和性情,黎王的一纸休书可以给予她的,是自由。
“这封休书,没有写日期。”曲倪裳平淡道。
她似乎读懂了黎王的用心。
他知道她的仿徨和犹豫,他愿意引领她一步步融入崭新而陌生的生活,他愿意为此倾其所有,但是同时他也愿意忍痛用一纸休书承诺:他愿意在她厌烦的那一日,放她离去,还她自由。
太子爱倪裳,费尽心思将其束缚。
黎王爱倪裳,希望她能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
这样的对比,这样的黎王,终是感动了曲小姐寂冷的一颗芳心。
“黎王还在前厅吗?我要见他。”
曲小姐这样说着,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朝外奔去。她一路跑,任钗环摇曳,粉色披帛顺着肩头寸寸滑落,拖曳在一侧肘上,任侍从仆妇将惊异的目光投注在她身上亦恍然未觉。
曲府内院,常见曲二小姐翻墙出,何曾见过曲大小姐提裾跑。
众人抬头看今日太阳是否东升西落的功夫,曲大小姐不顾礼仪约束已经闯入了曲蕤飏的议事厅。
庭内只有一人,大理寺卿曲蕤飏提笔的手停停歇歇,脑中回想着方才他与黎王苏怀岷的一番对话。
大理寺卿明示暗示黎王:
“殿下此去甘州,归期何如?”
众所周知,封王死任上。甘州苦远,若无天子诏,不闻归期。
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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