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每每有重要的事情,曲甤飏才会在祠堂训话,近日进出祠堂的机会似乎格外得多。
曲蕤飏刚给祖宗牌位上过一轮香,引着曲倪裳一个个拜过,神情肃穆,一看就是有什么大事要交代,亦或是有什么大任要下降。
曲倪裳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她下意识捂紧了身上狐裘,迎上大理寺卿曲甤飏沉重的目光:
“父亲,倪裳长大了,您有话就请直说吧。”
父女之间,原不用演一出苦肉戏,来达成真实的目的。
曲大人被曲老太君责打时背脊上渗出的斑斑血迹,过于夺目。曲老太君活在曲府后院的余荫下,这一出苦肉计,若非家主授意,当下不了这样的狠手,她这样的深闺妇人除了不断试探底线的规劝也并无足智叫曲倪裳松口。
曲老太君只知孙女刚强,唯有曲蕤飏才懂她嘴硬心软。
只是,曲家家主的目的与抱负,对于一个父亲而言,太过难以启齿。
他望着自己十几年娇养的女儿:冲破昏暗祠堂的一缕暖光打在她玉骨天成、光洁莹润的脸上,流光溢满温润的色彩,渐渐抚平了父亲曲蕤飏内心的隐痛。
他没有子嗣,但他养了好女儿。
大理寺卿静默良久,在曲家历代先祖的亡灵前,郑重地对曲倪裳说道:
“倪裳,父亲问你,你想要一直做傀儡、眼线、不见光的小人物,还是做主宰自己命运的神明?”
“父亲,倪裳只是一个普通人,倪裳不想做神明。”
曲倪裳的回话如软钉子,不偏不倚地把去蕤飏的野心和锋芒全数挡了回去。她的淡漠像极了一个人,使得曲蕤飏时常会在望着她的时候心生恍惚。
他花了很长时间,才搞清楚曲倪裳骨子里像谁。
“陛下希望,黎王妃可以为朝廷传递消息,有关黎王,有关镇北将军刘敏真,有关甘州大军的动向。”
曲甤飏终是不遮不掩,向女儿坦诚了天子赐婚的目的。
便见曲倪裳两弯秀眉皱紧,不假思索断然拒绝道:
“父亲从小教育女儿:世事有可为,有不可为。女儿以为,自损品性之事是不可为。女儿若嫁黎王,便是夫妻一体,断不会与太子再有半分的牵扯。”
本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