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君终于坐不住了。
一大早,她就坐在了曲蕤飏的书房里。
约莫坐了一盏茶的功夫,曲蕤飏杯中的茶水一口未用,老母亲的唾沫星子已经可以够他喝一壶了。
“我们曲府是怎样的人家?清贵门楣,诗书传家。你看看现在外面折腾的这副样子,蕤飏,我问你,咱们家是缺这点银子花销吗?”
大理寺卿在底下小声附议:
“倒还是有些紧张的。府里花销大,这些年都是碧落的嫁妆在填补。”
曲老太君白了自个不争气的儿子一眼:
“嫁妆进了曲府便是曲府的产业,都是一家子,何来填补不填补一说?”
老太太声音稍微一响,曲蕤飏便不吱声了。在这件事情上,老太太是一个理,曲夫人是一个理,这些年谁也没有辩过谁。
老太太见他不吱声,便接着道:
“西市大街上那几家铺子搞得沸沸扬扬,外边现在都当我们曲家是商贾人家呢!”
“银钱易得,声名难积,怎么这些老生常谈的道理你们这些小辈就不明白呢?人那,不要钻那钱眼里,忘记了家族立业兴旺的根基。咱们曲家这样有名望的人家,跟那些乡绅暴发户还是大有区别的。”
“你祖父,你父亲积攒的那些的声誉,我看哪,都要被那个洗脚婢生的丫头败光了。真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老母亲的怒火曲蕤飏不敢不迎,恭敬道:
“那么依母亲之见,此事应如何处置呢?不然让萝衣回来,咱们训斥上几句,让她行事低调一些。”
曲蕤飏这样避重就轻的处置方法显然不能得到曲老太君的认可,她斜睨儿子一眼,不留余地道:
“把那些聘礼都收回来吧。这件事,得从源头上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