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啊,你先别生气,我这不是不知道殿下也在这嘛!”
诚然以镇北将军对自己儿子的了解,他如果知道黎王也在刘敏真帐中的话,可能嗓门会更大些,以期把某人的罪名揭露得更广一些吧!
刘敏真叹了一口气,指着自个不争气的儿子对黎王苏怀岷道:
“殿下,这便是您说的久经蛰伏、以堪大用吗?”
“若您执意要将甘州军印交到这竖子手上,老臣觉得”
他说着挣扎起身,将原本因伤痛而佝偻的脊背挺得笔直,拍着尚且裹着纱布的胸脯道:
“老臣觉得,我还能撑几年,还能为殿下鞍前马后,手刃贼寇。”
老帅垂死病中惊坐起,欲战敌寇三百回。诚然,令廉颇不愿服老的,除却外敌肆虐,更因后继无人。
刘敏真的病情军医已经毫无保留地告诉了路云起,旧伤未愈更添新伤,神经和身体来日处于紧迫和压迫中,甘州一役彻底摧毁了刘敏真的健康:
他此刻虽听从军医的嘱托在尽力养伤,但众人心知肚明,此刻的镇北将军,表伤纵使能够愈合,但五脏的损耗已经难以修复。
时日都只是虚耗,能有多长全看命数。
镇北将军的病情,路云起必然是知晓的。他在得知刘敏真病情后,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悲痛。
能在北蛮军的包围中,再见老父一面,对于路云起而言,已是极大的幸事。
若没有黎王、完颜诺和司空郡主的鼎力相助,自己此刻见到的老父,早已是一具僵硬的尸体。
他此刻已然听不到老父恨铁不成钢的指责以及将自己托付给黎王的不放心,父与子一场,刘敏真足够了解自己的儿子,路云起也同样了解自己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