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
“我知道,在盗贼纵火前,庆阳关便已经在韩先生的掌控之中。换言之,殿下得知了这个消息,却并没有及时阻止盗贼残暴的行为。”
“殿下想要做实东宫的罪行,想要以此铺路让事态朝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或许殿下看重的只有大局,但倪裳是凡人,倪裳贪心地想要保留每一份流于世间的美好传承。”
乾西地宫中的壁画是王妃心头挥之不去的隐痛,王妃为此苛责黎王,他亦不做丝毫的反驳,只是看着王妃欲言又止的样子,蹙着眉头问道:
“还有吗?”
诚然,王妃所列黎王苏怀岷的罪名,当不止这一条:
“那一日在镇北将军营帐中,司空郡主的惨痛遭遇,殿下实则已然知晓多年。殿下暗示镇北将军在那个时节说出,一方面可以鼓舞甘州军的士气,另一方面也可以借此建立路将军和数十万甘州军对您的绝对拥护。殿下,我说的对吗?”
王妃总能轻而易举地窥探到黎王的心底,司空郡主的遭遇揭露的是当今的罪行。彼时的甘州军,经历过被东宫奸细出卖的种种,其实将士们不约而同都会产生一种迷茫:
他们不知道自己忠于的君王和储君,是否值得自己为其卖命。
黎王不想否认自己在司空郡主一事上,确实有重塑甘州军信仰的意图,士气对彼时的甘州军而言太重要了。
他的沉默,被王妃当做了默认。
王妃不屑这种以他人隐私作为筹码的做法,也无法释怀黎王苏怀岷以人为棋的层层谋算:
“还有那一日惊马,路将军那匹老马为何刚刚好会出现在司空郡主面前,完颜小王子又为什么会恰到好处地出现在刘将军的视线里,我跟在后头瞧见了,是殿下拉住了路将军,阻止了他跟上司空筝芜和完颜诺的脚步。路将军原本可以到的更早,完颜诺之所以欠路云起一个人情,只是因为殿下想要他欠而已。”
“路将军于殿下而言,是有用的棋子,殿下千方百计叫他活;相较于路将军,重伤的刘孚迦显然没有那么有用了,殿下便让他代替路云起去死。可是苏怀岷,纵使你是这甘州之主,你也没有轻易决定无辜者生死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