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人。”
“来此作何?”
“做生意。”
“什么生意?”
“布料生意。”
“布料?”
安明玧笑了:“那应当找孙彬啊,潞城最大的布庄就是他家的。”
“最大的不一定就是最好的,最好的也不一定就是最合心意的。”宁绝理了理袖子:“我要的布,不仅是质量最好,花纹最美,也要最合我眼缘,最得我喜欢才行。”
安明玧脸上都快笑出了褶子:“宁公子这话,好像不只是在说布。”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在下是商人,自然是在说布。”
宁绝满眼清澄,楼下锣鼓齐鸣,又是一场好戏上演,那武生身姿端正,正唱着:“沛公欲王关中,使子婴为相……”
鸿门宴啊,倒是应景。
安明玧也看着下方,颇有兴趣道:“霸王能斩三军勇,终不敌,人心难测时不济……”
他侧眸看向宁绝:“若霸王狠下心来杀了沛公,你说,他能成一代明帝吗?”
宁绝微微一笑,佯装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直言道:“有些人,做得了上阵杀敌的猛将,却不见得能成治国安民的帝王。”
杀敌只需掌控手中武器,而治国,需要掌控人心。
武器是死物,你想怎么用都可以,但人心不同,所谓人心难测,这世上最难掌控、最无法摸透的,便是人之心性。
这回答并不如他的意,但安明玧没有发怒,依旧笑着,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更像是笑里藏刀,口蜜腹剑。
“你说的倒也有理,霸王优柔寡断,注定成不了大业。”他眉峰一挑,语气陡然加深:“所以,我会从他身上吸取教训,对于该杀之人,一刻也不会犹豫。”
杀意一闪而过,一旁的两个侍卫手指搭上腰间刀柄,察觉情势不对,天乾上前两步,整个人挡在宁绝身侧,森寒的目光盯着那两人的动作,身体紧绷,一副随时准备动手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