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慧照追进书房,意外地发现好德正在替他整理桌上凌乱的卷宗,不禁轻声道:“不是还在恼我,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说两句肺腑之言,谁说我恼了,才没那么小气。几日没进书房,竟是乱成这样,青石该挨板子!”
“是我不叫他收拾的。要是不乱,你就再也不来了。”
好德垂着眼帘,并不回应。
沈慧照柔声道:“四娘,你为我那么辛苦,我也想为你做点什么,只是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讨好过女子,不知该怎么做才好,是我做得不好,你能谅解我吗?”
好德耳根发烫,只作听不懂,手里继续忙碌:“我可不敢怪罪官人。”
这时,她突然发现卷宗下压着一幅被白纸蒙上的画,掀开一瞧,竟是自己的肖像,不由面露讶色。
沈慧照解释:“原想画了送你,可杜探花他们说你会喜欢香花龙诞,还是你更喜欢珠翠冠花,我可以……我是不是又弄巧成拙了?”
他伸手抽出了画卷藏在身后:“算了,画得不好,还是不要看了!”
话音未落,好德突然转身抱住他。
沈慧照猝不及防:“四娘?”
“姐姐们劝我矜持自珍,谋略制胜,可我毕竟不是她们,学不来手段。我最心爱之物,不是鲜花香料,不是金玉珠翠,而是一个人。我爱他心地正直,光明磊落;敬他只问天理国法,不近世俗人情;更怜他不擅讨好,举止笨拙可笑。我不要他学张敞画眉,更不必他陪我嬉戏玩乐,只要应我一句话就好。”
沈慧照心头颤动,认真起誓道:“四娘,我绝不再擅作主张地赶你走,更不会诓你、瞒你、叫你伤心,你是沈家的当家娘子,是我唯一的妻。”
“那三哥的心结解了么?”
“这段时日我渐渐明白,我不要四娘所托非人,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受欺凌、受委屈,更不想你明明伴在身侧,偏要若即若离,让我抓不住、握不牢。比起那些陈年郁结,沈慧照更害怕的是……失去四娘。”
“那你要是再敢食言,我就——”
沈慧照顺畅地把话接完:“就再也不要我,再也不理我,再也不回头啦。”
二人对视一眼,忍不住都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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