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人,元煊是一把好刀,也是她的后路。
元煊盯着榻上织金的软垫花纹,声音低缓,如同诵念佛经,“祖母疼惜晚辈,晚辈不敢辞,妾承恩于陛下,自当为鹰眼,盯着那些不知主子究竟是谁的人。”
“祖母慈爱,元煊此生永不敢忘,必时时在佛前祝祷,祖母长寿无忧,昌盛绵延,堂下之雪, 便由孙女为祖母扫除,不叫明堂藏污。”
“待到春暖花开,盛世清朗后,我便皈依佛门,还望,祖母恩准。”
语毕,元煊膝行后退一步,叫太后的手落空。
她重重叩首,行了大礼,“陛下,万岁。”
太后落空的手翻转,将元煊的胳膊抬起来,“我准了,你办事,我放心。”
元煊重新直起身,眼中带泪,像是孺慕,又像是感激,又陪说了些话,方接了那号令侯官的铜制赤鹿印章,那是元氏一族的图腾。
出宣光殿的时候,元煊袖下握着那印章,仰头看着昏沉的天地。
她好像记不清,回来这短短半月,说了多少句假话了。
可卑躬屈膝当然是为了蓄势重新顶天立地。
腰能弯得下,自然也能直得起来。
她做不成名正言顺的君子,但也能做个松木,风雪压身,也能重抖擞。
“殿下,现在时辰还早,我们去哪?”鹿偈倏然出声问道。
不知道为何,她觉得长公主今日心情不错。
“去……松清商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