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裴烁依旧闭着眼,缓缓将双手向上伸,“你没有发现,他们很有技巧吗?”
纪年顺着他的手去打量:全身上下,除了手掌被砂石擦伤,完全看不出一丝伤痕。
太阴险了,伤都被衣物遮住了。
“第一次的时候,好像是我十岁吧,印象中是我在他生日会上摸了一下别人送他的礼物,是一辆世界冠军同款的山地车。第二天下楼买汽水的时候,就被人揍了一身,他的马仔说:豪哥的东西也是你能碰的?”裴烁喃喃自语,像是说梦话,“还有一次,是去会所吃饭,下楼梯时一个打滑不小心踩了他一脚,他的新鞋上留下我的脚印。过了两天在回家路上被人用麻袋套住扔垃圾场了,当时全身上下被扒得只剩下条孖烟通[3]……”
一朵云遮住中午的日头,阳光像潮水般沿着他的肩头往前退去,退到石狮子上,又退到葱茏的草上,而后整个天都阴了下来。
“那这次呢?”
“昨天钟家家宴,我跟他有些意见不和,怼了两句。” 裴烁并没有告诉纪年,这个钟家是哪个钟家。睁开眼,见她有些疑惑,他又补了一句:“哦,我四岁的时候阿爸阿妈离婚,我跟他是那个异父异母的‘哎呀’兄弟……他老觉得我阿妈是小三,抢了他阿爸。”
顿了一下,他皱了皱鼻子,冷哼一声:“他阿爸才是小三。”
今天的信息量有点大,纪年还在消化。
裴烁刚住进来19号楼的时候,陈家栋他们说他没阿妈。后来又改口说:哦,他阿妈不跟他住的。
“所以那次你惹钟俊豪,我多担心他事后会找你算账,他那种人,又阴又毒。”他看了她一眼,风吹得她领口一下一下地上翻,“幸好,没有。”
“原来你的身世,这么复杂。”
“所以咧,还比惨吗?”他渐渐松弛下绷紧的神经,身上依旧疼,黑色飓风却散去了,“你那次说得很对,很多时候人生不到你选。”
“为什么不报警,不告发,不反击?”
“怎么反击?跟你一样去学拳吗?那只会让事情雪上加霜而已,我被打就算了,忍一忍过去了,我可不想牵扯到别的无辜的人。”
他的阿妈,他的妹妹,他的阿爸和阿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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