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明辉与他碰杯,脸上挂着招牌式微笑,“一出好戏少不了台前幕后一班人马,搭建舞台搬道具的工人、化妆师、舞美、服装师、编剧、导演……但最终,掌声同鲜花都只会给到台上戏子。”
裴烁静静听着。
“唱戏的是官员,搭台的是百姓,一个城市需要形象工程,需要一些噱头来做顶高帽戴上,这台戏才会给官员带来政绩,才会有人愿意唱。”钟明辉的酒杯空了,指指裴烁的杯子,他低头喝掉,又继续倒酒满上,“政府一直想把南城打造为动漫之都,我其实一早谈好了一个大型动漫品牌入驻,建一个全国最大的动漫公园,南城版disneynd。这个跟文旅、互联网、自媒体、周边商品一系列产业链形成联动,不比你卖婚纱有前途?”
裴烁觉得方才喝下去的威士忌,开始烧心。
“阿烁,你就继续做做样子搞好你的调研,诶你在伦敦跟的那个什么教授不是挺有名的吗,要不要把这个给他做成咨询案例?中国老街翻新vs英国贫民区改造,够话题感,让他也给咱们背个书,哒个国际知名大学教授的朵出来,哇哦,一下子上升几个档次。”[2]钟明辉一向说话总是客客气气,成日笑口嘻嘻。而今这笑面佛忽而变得眼神阴晦,老好人面具下终亮出了獠牙,“慢慢你就会知道,买卖买卖,很多时候收买的是人心。有的画饼收买,有的用钱收买,至于一些有群众基础的关键人物……”
他顿了一下,又替裴烁斟满,玻璃杯轻轻相碰:“就要靠你用感情收买。”
话音刚落,钟明辉的手抚上他的背,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裴烁突然觉得自己脊梁发毛,整个人像被一只暂时收了利爪的兽手按住,下一瞬似乎就要被箍住后颈。
“拉叔说得是,”裴烁再次举杯,眼神开始发茫,“我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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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烁离开会所的时候,已经有点脚步浮浮。钟明辉在上车前吩咐秘书给他叫车,被他摆摆手拒绝了。
他忍不住看多两眼那位穿白色套装的女秘书,好像觉得在哪儿见过。但脑子有点晕,实在想不起来。
一路沿着开满紫荆花的路边走,湿热潮气下,他觉得自己胃里开始翻江倒海。
他知道自己不太能喝,虽然近几年用心练过,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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