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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没顾忌么多,现在想想,是有点怕。”纪年老实地承认,但也嘴硬,“做都做了,想那么多做什么。”
“你从一开始就打算带着我离开了?”
“不然呢,大闹天宫之后,留你在那被压五指山吗?”纪年眼尾扫了他一眼。
裴烁在她带钩的眼神下,脑海里不受控的过了千百个问题和念头。
纪年刚才的汇报看起来是即兴的,那她是怎么知道他今天要找钟明丰摊牌的?又是谁,在给她通风报信?
她今天的举动不仅得罪了钟明辉,也明摆着得罪了钟俊豪。所以,他俩彻底闹掰了?
还有。
她说“我们回家”,所以,他在她心目中不是同学、邻居、债主,也不是“过河拆桥”的那个“桥”,而是……家人吗?
家人。
这个词放在自己头上,一时真不知是甜还是酸。
“好堵,”纪年似乎不知道他内心翻过的那一层层浪,皱眉盯着手机里通红的路况和不断上跳的车价,又缓缓抬头看着他。
盯着他干嘛,又不是他招来的台风。
退一万步说,又不是他叫她来的。
裴烁只觉得自己的后颈更烫了,身上一阵燥热,忍不住又解了一颗衬衣纽扣。
两人一路无言,任凭车窗外雨雾迷蒙,像一艘船似的浮浮沉沉。
昨日不知今日事,今日又怎知明日该当如何。唯有当下,偷得一刻安宁。
“哦哟终于到了,呐只能到这里了,里面进不去了。”漫长的一路终到站,司机长呼一口气转过头来,“线上给还是扫码给?”
纪年缓缓地转头,又盯着裴烁,眼尾一瞟那收款码。
他终于心照了,拿出手机扫码付款。
滴,两百九十九元。
嘁。什么同学、邻居、债主,什么家人,他现在连“桥”都不是。
“我就是个冤大头吧。”他轻声戏谑道。
“怎么是冤大头呢,你是贵人呢。”纪年眨眨眼睛,因疲惫而略显沙哑的声音却透出轻快:“贵人出门招风雨。”
他说不过她,嘴角却压不住,推开车门撑起伞:“走啦,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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