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流泻,照进正大光明堂,镀出一层银白的寒意。
本该寂静的长夜寂静,随着杀威棒声声敲打,将堂下众人困乏的神色拉回现实。
“堂下傅家家眷,本官顾念你等并非嫌犯,可站着回话,但所言所语,不容有假。”汤记平坐在高堂正座前,右侧坐着沈昱与方宁,堂前又是颇有名望的谭家众人,不得不仔细斟酌用词,两方权衡。
谭家如今能带头说话的只有褚凤,见她冲着三人一拜,丝毫不怯,“民妇谢大人体恤。”
汤记平瞧了眼沈昱的神色,见他一托手,让自己见机行事,抹了把汗,威严道:“即使如此,你便说说今夜宴会结束,发生何事?为何谭家小姐起火时,说婢女小芋去寻了谭老爷,还死了许多人?经本官验尸所判,死者应是一女子与谭老爷,这位女子可是小芋啊?”
褚凤瞧了眼身后已经一句话说不出,只是低头呢喃“莫找我寻仇”的谭雪,稍一叹息,“与家夫一同葬身火海的,应就是我儿的贴身侍女小芋。今夜宴会结束,老爷先是被妾室请去了房内,恰好被小女撞上,与家父有些争执,我赶去劝架的路上,无意推搡中小产了。这事情彻底惹怒了老爷,欲家法处置小女,被小芋拦下,被老爷的藏刀刺穿心脉,很快便没了呼吸。”
方宁这才想起,见到褚凤第一眼时,就觉得她气若游虚,原是刚经历过一场小产。
想罢,她命衙门小吏寻了椅凳给褚凤坐下。
褚凤见到椅凳,旋即明白是方宁所意,冲着她无声一句“多谢”。
汤记平未到现场,但也听到谭家宾客说起过亲眼所见的火凤,接着问:“火凤可是那时候出现的?”
褚凤回眸,视线落在衙门外点燃沉寂的夜色的灯火上,只觉光亮得刺眼,却怎么也驱不走冬夜凄色,悲恸道:“是。小芋一咽气,我便听见院中有巨鸟盘旋,扇动翅膀的声音,走出屋子,果真看见火凤口衔火球,下一秒,就喷向了老爷。情急之下,我只能拉着离屋门最近的雪儿离开,老爷的身子那时候已经全部都烧了起来,药石无灵了。”
方宁略一思索,想起二人验尸时,发现谭智威身上显然被人泼了油,但褚凤的证词中丝毫不提此时,疑声道:“褚夫人,你说的可有疏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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