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君臣议政,公主没有参与的权利,所以方才进宫这一路上,她一直在思索着用最快最有效的言语说服皇上,她必须言之有物,让人无法反驳。
否则一旦让这些自以为是的大臣们逮到机会,他们定会以“女子不得干政”为由,拒绝听她的想法,也不会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所以方才她说得那么快,语气那么冷静而严厉,就是为了震慑众人,让他们没有足够的时间组织言语来反驳她。
可当这一字一句从嘴里说出来,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跟郁棠一样,都是皇族公主。
皇族要和亲,从来都是女子。
没有哪个皇子要被和亲的。
做质子的可以是皇子,但三年前被送去为质的人却是郁棠,没有一个人提议让皇子去,好像皇子天生该高人一等。
此时此刻,撇开对郁棠的怨恨和不满,人生已过一半的荣宁长公主,比嫡公主郁姝更能体会到皇族公主的不易。
一个从小享受荣华富贵的女子,只身前往敌国,她要遭受些什么,还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未知数,没人能感同身受。
若能回来是上天庇护。
可郁棠伤痕累累回来之后,迎接她的不是朝臣的赞誉,不是皇帝的肯定,不是兄弟姐妹的心疼,不是殷朝百姓的盛情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