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姝慧知道陈疏言艺高人胆大，便赶紧用上了一张轻身符离开此是非之地。

    古井沿的青苔在煞气中泛起油绿幽光，容无念足尖点过倒伏的槐枝，剑穗扫落几片凝着冰晶的残叶。井口青铜饕餮纹突然转动，獠牙间涌出的黑雾凝成垂髫小童，发间银铃缀着半截修士指骨。

    “若要见主人，需得三跪九叩。”小童咧嘴露出满口细密尖牙，脖颈处缝合线随着话语蠕动，“前日有个青衫修士硬闯，如今还吊在井底当灯笼……”

    “聒噪。”

    青莲剑气横扫而过，小童炸成漫天槐花。容无念广袖翻卷震碎井沿冰枷，藕荷色裙裾掠过时，井底突然伸出数十条缠着红绳的苍白手臂。

    “坎宫水位，转巽风！”

    剑锋点碎三丈寒冰，容无念踏着青莲虚影坠入井中。腐臭阴风卷着发梢，映出井壁上密密麻麻的剑痕，每道裂痕都嵌着半枚玉简，竟是《两亿万象正一剑》的残篇。剑气掠过玉简时，她忽觉檀中穴刺痛，眼前浮现陈疏言执剑破阵的残影。

    “这代师弟师妹们，真似我年轻时的模样，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沙哑嗓音自井底荡开，青铜大门轰然洞开。季悉枯槁面容在鲛烛映照下宛若风干橘皮，玄色道袍下摆浸着青黑尸水，每步落下都在冰面烙下焦痕。他腕间缠着的锁链突然暴长，末端拴着的赫然是碧渊剑残缺的剑柄。

    容无念剑尖挑起半幅染血阵图：“你是，季悉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