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加注在我身上的伤害，我不原谅，我绝不原谅！」

    顾停云从椅子上起身，走到我身边半蹲下。

    「妈妈——」

    「不要叫我妈妈！我说过我不会认你！」

    顾停云艰难地喊：「好，周教授。」

    「我不想爸爸带着遗憾走。」

    「这些年，他无时无刻不活在悔恨里。他身边围绕着那么多女人，却一个都不动心，我知道是为了你。」

    「一有时间就去墓园和你说话，总是待到很晚。」

    「家里的照片你都烧光了，爸爸就请了画师，画下他眼中你的样子。」

    「他真的很想弥补你。」

    顾裴川也附和着拿出一幅画。

    「阿迎，你看看，像不像你？」

    画像上的女人，躺在玻璃花房的摇椅上晒太阳。

    可眉眼间却笼着深深的哀戚。

    我蓦地笑了笑，「顾裴川，你看，在你记忆的我，一直都是不开心的。」

    「你真的觉得，你做的这些是在弥补，而非再次伤害吗？」

    顾停云却突然站了起来。

    「不，不是的。」

    「我和爸爸真的只想弥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您为什么就不能看在这个份上原谅我们一次呢？」

    「有家的生活不好吗？为什么要让自己孤零零的？」

    我觉得好累。

    他们嘴上说弥补我，却从来不肯在意我的真实想法。

    「我宁愿一个人，都不想再和你们有瓜葛。」

    「还有。」

    我叫着顾停云的名字。

    「你不是我的儿子，没资格让我原谅。」

    说这句话时，我观察着顾裴川的反应。

    他的表情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