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礼,你说,我做错了吗?”
“自古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你豁出性命忙着把蚀月族除净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方循礼也挪过目光去看雪,“还有披花谷那些人,嘴上说的是助你冲破玉佩的束缚,实际上,不就是想看着咱们似风城起内讧,让城主无暇与披花谷为敌吗?”
“可是,我把蚀月族赶走,让百姓睡个安稳觉,有什么错呢?玉佩碎了,让那么多人都重获自由,又有什么错?”
“这世道,哪里是对错二字就能说得清的?”
左如今坚持道:“连顾也说我做的没错。”
方循礼笑,“连顾没见过人心险恶,自然单纯一些,你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何时也变得这么幼稚了?”
左如今回过头,认真看着他,“所以,摸爬滚打之后,就会变得分不清是非对错吗?”
方循礼一时无言。
他本就沉郁的面色好像被外面的雪又添了一层清苦气,沉默许久后,才笑道:“说来说去,怎么都是孩子话?”
他这话说得有些没底气,似乎自己也被左如今带到了那个执拗的是非对错的判断之中。
忘了从什么时候起,油滑成了理所当然,傲骨总是逊于媚骨,冲锋陷阵回来,血还没擦干净,就要变着脸去虚与委蛇,而所谓善良、悲悯、正义,一旦威胁到了某个高高在上的人的利益,就会变得一文不值……
他当然知道左如今说的没错,可是,又能如何呢?
二人就安静的站着,最终还是左如今先开了口:“给我点时间,我再好好想想吧……”
方循礼点头,“我先去忙。”
“好。”
夜色悄无声息的笼下来,左如今回到家,站在书房的窗口,看着那串风铃。
师父临走前说,她志不在江湖。
可他又说,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要用命去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可她若一直留在这纷乱的局势中,又如何能保住这条命呢?
她对着那串风铃,想着自己该何去何从……
想了整整一夜。
直到外面家仆们早起的声音入了耳朵,左如今才算醒过神来,活动了一下站得僵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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