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料本就不好上色,若是敷了麻药,麻药会将皮肤浸润,厚一块,刺青上去,效果不好……”
春桃斩钉截铁道:“不用麻药,我能忍。”
二楼之上,公子斟茶的手顿了顿,一旁的曲水都忍不住小声嘀咕道:“小女子惯爱说大话。”
不敷麻药多疼啊,他都不敢说能忍。
“一朵桃花,有闭合有绽开的,一朵桃花就要刺三十六针……你这粗略一算,几百针也是有的,针凿之痛,痛入骨髓……”
春桃仍是坚持,“不必担心,我真的可以。”
这世上最痛彻心扉的事情,她都经历过了,没什么是比丧母之痛还要痛的了。
“既如此,那你脱衣服吧。我去准备下……”苏婆婆说完,转身准备东西,仰头看向了二楼——
见二楼没动静,这才松了一口气。
此时二楼书桌上,曲水正将包袱里这几日的邸报拿出来,一一递给自家主子。
不要小瞧这些纸册,从这些只言片语,能抽丝剥茧,获得许多隐晦而又有用的信息。
公子看得专心,偶尔提笔,时不时地写下批注,分类放好,以便手下跟进……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直到他手刚打开京城布防图,没等静下心研究。
就听到一声极细,仿佛是奶猫的哭泣……
“姑娘,是不是疼……要不……”
“不,我、我……我能忍。”春桃疼得大汗淋漓,浑身直哆嗦。
针扎入骨头里的疼,密密麻麻,仿佛整个天灵盖都要裂开,一针又一针,她咬着下嘴唇都咬出了血……
刺完手臂,她蜷缩成一团,颤栗着,一旁的苏嬷嬷心有不忍,试探道:“要不……”剩下的改日再来?
极其虚弱的声音响起,春桃奄奄一息道:“容、容我……容我缓、缓息一下,稍等……”
她说着,大口地呼吸着,不多会儿,“来吧。”
楼上两个人坐下的角度其实能看到屏风,看不清屏风里的人。
偏偏在一次短促的啊声之后,男人撂下的手中的册子,径直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