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没有早些发现此事,身为她的枕边人,她的主子,竟连这样要紧的事都没有发觉。
此刻裴知予的心中,满是自责和后悔。
他一言不发地拉过雪棠的手腕,让她在一旁的木椅上坐下来,然后从袖中取出一柄锋利的短匕。
匕首出鞘,冷光乍现,雪棠本能地往后躲了下。
伺候裴知予这么些日子,雪棠知道他总是贴身戴着一柄匕首,应当是多年行军留下的习惯,哪怕是晚上在床笫上欢好之时,裴知予也会把这柄匕首解下放在枕边。
但这还是雪棠头一次见到这匕刃出鞘的样子,杀意凛凛,寒芒锋锐,一看便知是把见血封喉的利器。
裴知予动作微顿,用另一只手在雪棠掌心里写道:“莫怕。”
雪棠缓了缓心神,抬眸对裴知予露出温柔的笑:“妾相信二爷。”
裴知予深深望了眼少女如星子般明亮的眼眸,低下头,手中利刃利落地割断了那只银镯。
只听哐当一声,镯子瞬时便裂成了两半,却没立刻从雪棠的手腕上脱落。裴知予伸手拨了下,才发现镯子内侧那圈钉子般的凸起,而少女娇嫩的肌肤早被磨得血肉模糊,与银子粘连在了一处。
一旁的舒皇后看得倒吸一口凉气,不忍心地别开了视线。
“嘶……二爷轻些。”雪棠咬紧了唇,生生忍下了这份皮肉剥离的痛楚。
裴知予带兵行军多年,受过的伤不计其数,对血早已麻木,可见了少女那布满血痂的皓腕,裴知予的心却抽搐似的疼了起来。
他压抑着心底对苏夫人的怒意,用生平最温柔的力道,安抚似的捏了捏雪棠的指尖。
“在这儿等我,我去取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