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喘一口,老鸨被吊在正中的舞台上空瑟瑟发抖,更为诡异的是,在这种鸦雀无声的环境里,说话的竟是老鸨陡然变清楚的影子:“老太婆,占着这些姑娘的妖契要脸不要?赶紧给老子解开!”
老鸨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显然是被气的。
那影子转而又对那些姑娘说:“想走的趁现在,就这一次机会。”
缘娘带着不多的包袱,知道这是冥翼的承诺,她素衣荆钗,站在老鸨面前行了一个女儿礼,含着泪说:“妈妈,朦郎还在等着我,我要走了。”
老鸨闭上双眼,淌出一行浑浊的泪水,金色流光印记从一人一妖的额间飞出,消散。
有她一个带头,大厅里顿时沸腾起来,一众妖灵窃窃私语。
缘娘行了最后一个礼,紧了紧包袱,深吸一口气走出低语楼。
任瓶儿不紧不慢的从房间内走出来,娇笑着说:“妈妈,也请解开瓶儿的妖契。”
老鸨张大了嘴巴,说不震惊那是假的,一众姑娘中,就数瓶儿长得最好看,她也对瓶儿最好,真的是当做亲女儿宠着的那种,可现在……连她都要走了……
自己养的女儿是什么脾气她最清楚,既然都开了这个口,就断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何况下面还有个影妖妖灵在把关呢。
又一个妖契解开。
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最后所有姑娘都解开了妖契。
影妖妖灵把老鸨放了下来。
但是到了最后,真正走了的没有几个。
任瓶儿说:“大家只是厌恶了这种被控制的感觉罢了,真要走了,又能去哪呢?”
老鸨如一尊石像一样僵在原地。
任瓶儿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接着说:“在这个世道里,哪有什么安定的家呢?我们啊,都是无根的浮萍,唯一可以落脚的,就只有低语楼了。”
是啊,这繁华之下的乱世,甚至比那烽火连三月的日子更加可怕,那大红灯笼看着喜庆,又有谁知道那究竟是用多少鲜血染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