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时矜从容坐下,道:“义父今日唤我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曹元淳轻易不大找他,可一旦找他就肯定不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
对面人一时没有答话,只从案几上的木匣里取出一只剃指甲的锉子,半晌过后悠悠来了句:“你体内的蛊近日可还安分?”
裴时矜扬眉:“还好,多亏了义父定时让人送来的解药。”
总归是每回都要那么痛苦一日夜,熬上第二日有了解药也就安分了。
反正死不了。
不知道他这又是哪门子叙旧,还是说每回说正事之前都要先这样说一些场面话。
裴时矜觉得十分没有必要。
说起来他也不是没有找人在这值房里找过解药的踪迹。
那时他用了调虎离山,趁着曹元淳去陪同永禧帝办事的当口和萧翎一起翻了这处值房,只可惜最终却一无所获。
后来有一日,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曹元淳笑眯眯告诉他,这蛊毒的解药方子全都默念在他脑子里。
也就是说没有方子。
全凭记忆。
裴时矜心里有些气笑了,到底也打消了再搜罗这值房的主意。
眼下他又问起来,定也不是普通关怀两句那么简单。
哪知曹元淳当真从小屉里拿出了一个小巧的锦盒,意味深长道:“这是来年二月毒发的解药,你且先拿回去。”
裴时矜面上岿然不动,心里却是一凛。
十几年,头一回,他居然多给了他一颗解药。
这是什么意思?
曹元淳仿佛能窥探他心里如临大敌的样子,放下锉子慢条斯理地笑了笑。
“怎么?不记得今日是自己生辰了?”
裴时矜愕然,而后便想起今日是十一月二十七。
的确是他的生辰了。
难道他就因为这个就忽然大发善心地多给了他一颗解药?
曹元淳稍顿,掩袖饮了口茶。
“你如今大仇得报,咱家听闻你来年又要娶妻,往后可还有什么旁的打算?”
裴时矜眼皮一跳,缓声道:“我这条命当年是义父救的,往后自然还是听义父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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