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礼监值房本就有些昏暗,又是在冬日,桌案上白日也点着一盏油灯。
眼下那油灯映照着曹元淳的脸,那寡义狠性的眸子下清晰透露着一丝不加掩饰的野望。
裴时矜忽然意识到,面前这个他一直唤作义父的人,年岁也是没有很大的。
司礼监提督太监,掌管内廷庶务,实在是可以说是只手遮天了,也总让人觉得他的年岁该是五十上下了。
可裴时矜记得,如今的曹元淳只有三十来岁,将近四十。
他记得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是在野练场,那人顶着二十多岁的皮囊让七岁的他唤他义父,他其实是叫不出口的。
如今竟也叫习惯了。
曹元淳起初只是宫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太监,短短几年就爬到了如今的位置,裴时矜很想知道他的过往,以及他都经历了些什么。
可无论怎么说,一个阉人谋划起了皇储之事,都是有些匪夷所思的。
毕竟阉人是没根的东西,手中所拥有的一切权势都是仰仗着皇权。
永禧帝信重他,给了他如今提督的职位,让他自由行走在内廷和后妃宫殿,说是在内廷里的丞相都不为过。
这样的身份,该是最不想皇权更迭的。
毕竟永禧帝待他好,但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谁能保证下一个帝王还会用旧臣呢?
那么他又为什么,要扶持大皇子上位?
孟婉兮许他的好处,难道比永禧帝许他的还诱人吗?
这中间定然有什么内情。
裴时矜看了他一眼,敛去眸中锋锐之色,徐徐道:“我可否知道,义父所图谋的,究竟是为着什么?”
曹元淳看了他一眼,语气和缓,只说的话还是那一句。
“不该打听的不要打听。”
裴时矜早知是这句话,心头也并没有松快半分。
他喉头动了动,又换了个说法:“义父当知,大皇子虽占了个年长,可陛下最是偏爱年幼的二皇子。”
二皇子是中宫皇后宁若媗所出,名正言顺的嫡出。
永禧帝又格外宠爱宁若媗,怎么看都会是二皇子继位。
虽然,过了这个年大皇子也该是八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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