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壮倒不想洗澡,他更想睡觉,每天沾床就睡,累得不行,再看旁边站着的十七,明明他俩每天干的活儿差不多,为什么对方永远生龙活虎?
他两体格一对比,但凡长了眼睛的,谁也不会觉得瘦弱的十七力气更大吧。
程大壮百思不得其解,却不知,体格不是越壮越厉害,有时候技巧和适当的力量更重要。
任凭他想破脑袋,也猜不到面前站着的男人,是十三岁上战场,十五岁砍下敌方将军首级,二十岁获封督军指挥使,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青龙袁大将军。
被程家从鹿山救下那天,袁满被敌人伏击数日,箭雨如蝗,刀光似雪,他身受重伤,躲进鹿山,不知熬过多少天,腹中火烧般的饥饿感已经麻木,只剩下一种空洞的、钝刀刮骨般的疼,他最清楚饿死的人身前是什么感受。
在程家生活的这段日子,身体早养好了,常年在地里干农活,码头扛大包的程大壮自是比不过的。
吃完饭,程家人先出发,一盏茶后,换贵叔一家,然后再是平安,轮流着休息,不至于户外体温流失过快,造成失温休克。
夜晚不仅温度低,白日里没出现的风雪,此时也呼啸起来。
没多久最前头的程大壮和十七被风雪糊了满脸。
好在两旁比人高的雪墙起到抵挡作用,否则人在这种环境中,用不了片刻功夫就会被冻成冰块。
程家人顶着风雪,继续往前挖,空气中除了呼啸风声什么也听不见。
于此同时,大梨村村尾李家。
寒风卷着雪粒,拍打得茅屋簌簌作响。
桌上的油灯剩下最后一点火星,昏黄的光在土墙上摇晃,映出妇人隆起的小腹。
妇人仰卧在炕上,浑身因为疼痛湿透,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她死死攥着身下的褥子,指节发白,喉咙里挤出的呻吟支离破碎。
“疼!”
她转头看向屋内,没有丈夫的身影。
“孩儿他爹……”
绿草气若游丝,双手捂在腹部,心底一片凄凉,她跟丈夫期待许久的孩子,难道就要死在今晚了吗?
门被打开,裹胁着吹进来大片风雪。
外头又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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